往(wang)年(nian)春節之后(hou)，王斌（化名）公(gong)司的(de)(de)很多(duo)員工都忙得熱(re)火(huo)朝天。去年(nian)還未完成的(de)(de)項目、新(xin)一年(nian)的(de)(de)工作(zuo)計(ji)劃(hua)、新(xin)客戶的(de)(de)合作(zuo)需求(qiu)、軟硬件產(chan)品的(de)(de)更新(xin)換代升級(ji)，都需要(yao)進一步跟(gen)進。
受(shou)疫情影(ying)響，如今過(guo)完(wan)年已半個多月(yue)(yue)，王斌的公司仍未(wei)復工。2月(yue)(yue)20日(ri)，他得(de)到最新消(xiao)息：湖北(bei)省內企(qi)業目前(qian)應(ying)不早(zao)于3月(yue)(yue)10日(ri)24時前(qian)復工。
“在疫情(qing)(qing)的影響下，目前(qian)很多項目暫停(ting)了，甚至無法推進。”在和《每日經濟(ji)新(xin)聞》記者(zhe)談(tan)起公司目前(qian)的情(qing)(qing)況時，王斌的語(yu)氣很無奈。但他還(huan)是相信，“一(yi)切都(dou)會(hui)逐(zhu)漸(jian)好(hao)起來的”。
疫情風暴突襲，客戶預算被砍
王斌是(shi)一家(jia)中型(xing)科技企業(ye)的(de)(de)創(chuang)(chuang)始人(ren)，他創(chuang)(chuang)辦的(de)(de)企業(ye)位(wei)于(yu)武(wu)漢(han)東湖高新區的(de)(de)光(guang)(guang)谷。作為全(quan)國首批國家(jia)級高新區、第二個(ge)國家(jia)自主創(chuang)(chuang)新示范區，光(guang)(guang)谷有著國家(jia)光(guang)(guang)電(dian)子信息產業(ye)基地、國家(jia)生(sheng)物(wu)產業(ye)基地、國家(jia)存儲器基地等(deng)“光(guang)(guang)環”，在(zai)半(ban)導(dao)體、生(sheng)物(wu)醫藥等(deng)產業(ye)中的(de)(de)重要性不(bu)言而喻。
此外，全國幾十(shi)家大型互聯網企(qi)業相繼在光谷設立(li)總部或第(di)二總部，包括(kuo)華為第(di)二研(yan)發中心、小米、科大訊飛、海康(kang)威視、曠(kuang)視科技、小紅書等。
在王(wang)斌的記憶(yi)中，往年春節后的光(guang)谷與現在不(bu)同。“已經(jing)過(guo)完年半(ban)個多月了，我現在還待在家里。”提(ti)起(qi)自己(ji)目前的處境，王(wang)斌顯(xian)得頗為無奈。
王斌的公司(si)有兩百多名員工。今年1月18日，公司(si)熱(re)熱(re)鬧(nao)鬧(nao)地開完年會，就進入了春節假期。
“快要放假的時(shi)候，我零星看到一(yi)些媒體(ti)關于疫情報道的消息，當時(shi)我沒有(you)特別在意(yi)。但(dan)謹慎起見(jian)，我們公(gong)(gong)司(si)的年終(zhong)總結大(da)會和聚(ju)餐都沒有(you)去外面的酒店，大(da)家(jia)就在公(gong)(gong)司(si)的園區內一(yi)起聚(ju)了(le)(le)聚(ju)，然后放假了(le)(le)。”和大(da)部分人一(yi)樣(yang)，一(yi)開始(shi)王斌并未預料到疫情的嚴重性。
直到1月21日(ri)，新聞報道鋪天蓋地，王(wang)斌(bin)才意(yi)識到，這次疫(yi)情可能比預期的(de)嚴重。整(zheng)個春節，沒了往(wang)年的(de)熱鬧(nao)和(he)喜慶(qing)，從疫(yi)情暴發到武漢封城(cheng)(cheng)，城(cheng)(cheng)中人人都在擔(dan)憂疫(yi)情的(de)發展，王(wang)斌(bin)也不例外。但王(wang)斌(bin)心頭懸著的(de)還有另一(yi)件事——疫(yi)情會不會影響到自家公司(si)的(de)營業？
王斌的擔憂很快成為現實。由于疫情(qing)影響，全(quan)國各(ge)地的企(qi)業都延遲復工。不過，相較而言，武漢(han)企(qi)業面臨的問(wen)題更為嚴峻。
“目前，我們(men)去年(nian)（2019年(nian)）簽(qian)的(de)(de)合同完成一部(bu)分建設之后，沒有(you)完成的(de)(de)工(gong)程已經暫停進場了。這無形(xing)拉長了我們(men)的(de)(de)項(xiang)目完工(gong)周期、項(xiang)目回款(kuan)周期，現(xian)金流面臨很大的(de)(de)壓(ya)力(li)。”談到目前疫(yi)情對于業務的(de)(de)影響，王斌的(de)(de)語氣難掩失落，“項(xiang)目款(kuan)不(bu)能按照預期收回帶(dai)來一系列連鎖(suo)反應，供應商(shang)的(de)(de)結款(kuan)、合作伙伴的(de)(de)尾(wei)款(kuan)結算都(dou)會有(you)壓(ya)力(li)。”
“不(bu)僅簽訂合同(tong)的項(xiang)目(mu)停(ting)滯不(bu)前，去年原本已經和(he)客戶(hu)談好的項(xiang)目(mu)預(yu)算都在砍。當然我也理解，目(mu)前大(da)家(jia)都不(bu)容易(yi)，面臨方方面面的困(kun)難，預(yu)算肯定都有(you)影(ying)響。”除了已有(you)工程停(ting)滯，一些項(xiang)目(mu)預(yu)付款縮水也是(shi)王(wang)斌面臨的一大(da)壓力。
員工不愿回，遠程辦公效果不佳
項(xiang)目停滯讓王斌壓力倍增，而(er)員工的薪(xin)資發放更為棘手。
“我們也很矛盾，目前(qian)很多(duo)項(xiang)目不能如(ru)期進行，現金流十分緊(jin)張。一(yi)些(xie)企業(ye)鼓勵員(yuan)工(gong)降薪可能也是壓力太大了，有些(xie)年(nian)輕的員(yuan)工(gong)是月光族，一(yi)旦失(shi)去工(gong)作或者大幅度降低薪資，面臨房貸和車貸的壓力，生活肯定會受到影響。”
王斌稱，目(mu)前(qian)(qian)公(gong)(gong)司的員工(gong)分為三類(lei)：有(you)員工(gong)不接(jie)受降薪(xin)，目(mu)前(qian)(qian)也面臨很(hen)大的生活壓(ya)力(li)(li)和還(huan)貸壓(ya)力(li)(li)；有(you)員工(gong)主(zhu)動提(ti)出來降薪(xin)，希望(wang)能和公(gong)(gong)司一(yi)起渡過(guo)難關；也有(you)員工(gong)忙于親友(you)的救治，目(mu)前(qian)(qian)沒有(you)太多的精力(li)(li)關注薪(xin)酬方面的問題(ti)。怎樣在不裁員的情(qing)況下發放讓大部分人滿意的工(gong)資，成了擺在王斌面前(qian)(qian)的一(yi)道難題(ti)。
除(chu)了薪(xin)資方面的困擾(rao)，王斌(bin)還面臨(lin)人才流失的問題。
“受疫情影響，約有15%家在外省的員工不愿(yuan)再回到湖(hu)(hu)北工作。在非(fei)常時(shi)期，我(wo)能理(li)解，畢竟湖(hu)(hu)北的疫情目(mu)前最為(wei)嚴重，但公司也確實流(liu)失了很多人才(cai)。”王斌(bin)坦言，自(zi)己正在招人，因為(wei)湖(hu)(hu)北人不好找工作，所(suo)以會優先考(kao)慮。
在疫情的(de)影響下(xia)，大(da)家只能遠(yuan)程溝(gou)通(tong)，不(bu)(bu)(bu)過效(xiao)果并不(bu)(bu)(bu)理想。“一些員工回家沒有(you)帶電(dian)腦；即使帶了電(dian)腦，很(hen)多文件和內(nei)部資(zi)料都在公司(si)的(de)資(zi)料庫(ku)，工作不(bu)(bu)(bu)好開展。”
“一(yi)方面，我擔憂企業的經營(ying)發展無法持續(xu)；另一(yi)方面，我也(ye)擔憂復工(gong)會導致疫情(qing)擴散，萬一(yi)有一(yi)個員工(gong)感染(ran)了，整個公司都要(yao)被隔離，后果是(shi)難以想(xiang)象的。”對于尚未(wei)復工(gong)的現(xian)狀，王(wang)斌頗為糾結。
“我們企業(ye)的工(gong)作(zuo)大部(bu)分(fen)與政府和企業(ye)級客戶相關，在疫情期間，也(ye)需(xu)要對信息安(an)(an)全(quan)作(zuo)出(chu)保障。因此，在人(ren)員靈活調(diao)動、服務器數據保護、網絡安(an)(an)全(quan)方面也(ye)做(zuo)了很(hen)多工(gong)作(zuo)。”王斌認為，在非常時期，還(huan)能(neng)有部(bu)門運轉(zhuan)，已經十分(fen)不(bu)易。
嚴峻的(de)考驗也同(tong)樣存(cun)在(zai)。“我們的(de)項目大部分(fen)需要帶客戶在(zai)廠區實地演示操(cao)作(zuo)，但(dan)目前廠子開(kai)不了(le)，業務也無法開(kai)展。這也讓(rang)我意識到之前一些工作(zuo)做得不夠(gou)細致，如果把一些演示場景(jing)全部拍攝(she)下來，可能目前的(de)情(qing)況會稍微好一點(dian)。”
發動員工出計謀，期待抱團取暖
“我們(men)在武漢(han)的(de)員(yuan)工(gong)(gong)(gong)將近一(yi)半，有(you)100多人(ren)。現在我們(men)的(de)員(yuan)工(gong)(gong)(gong)都(dou)在居家隔離(li)，完成(cheng)14天隔離(li)要(yao)求，等復工(gong)(gong)(gong)消息一(yi)出，就可以同(tong)步投入工(gong)(gong)(gong)作。除了湖(hu)北武漢(han)總部(bu)，深(shen)圳、上海、太原等地(di)的(de)分公司的(de)員(yuan)工(gong)(gong)(gong)也陸(lu)續回(hui)到崗位，進(jin)入14天的(de)隔離(li)期，等待(dai)復工(gong)(gong)(gong)。”
目前，王斌也在(zai)為復工(gong)做積極的(de)準備：一(yi)(yi)是希(xi)望能(neng)夠(gou)招聘到人(ren)才并進行一(yi)(yi)些(xie)線上培訓；二是讓員(yuan)工(gong)都回到駐地工(gong)作崗位做好隔離；三是希(xi)望和客戶(hu)進行一(yi)(yi)些(xie)思維碰撞，看能(neng)不能(neng)找到新的(de)機會。
“最近幾天，我(wo)(wo)給員(yuan)工布(bu)置(zhi)了一(yi)項作(zuo)業——‘假如(ru)我(wo)(wo)是CEO，面對(dui)疫情該(gai)怎么辦’。”王斌說，“我(wo)(wo)希望(wang)員(yuan)工在非常時期也(ye)有(you)自己的(de)思考(kao)，說不定誰的(de)點子就能(neng)讓公司迎來希望(wang)。另(ling)一(yi)方面，現在很多(duo)業務處(chu)于暫停狀態(tai)，我(wo)(wo)也(ye)希望(wang)員(yuan)工在家里有(you)些事(shi)(shi)情做(zuo)，能(neng)沉淀下來對(dui)一(yi)些事(shi)(shi)情進行(xing)思考(kao)。”
對于未(wei)來復工的(de)(de)(de)節奏，王斌也提(ti)出(chu)了自己的(de)(de)(de)建(jian)議：“未(wei)來復工的(de)(de)(de)節奏是否能進行(xing)梯隊化劃分，例如，按照光(guang)谷企業(ye)不同的(de)(de)(de)類別，在(zai)保證防控(kong)的(de)(de)(de)情況(kuang)下(xia)先讓(rang)大(da)型企業(ye)和(he)主(zhu)力(li)企業(ye)開展一些業(ye)務。”
王斌(bin)認為，湖北省內企(qi)業(ye)(ye)共同發(fa)展(zhan)至關重要。例如，一些(xie)大(da)型本地龍頭(tou)企(qi)業(ye)(ye)采購產品，能否(fou)優先考(kao)慮(lv)本地企(qi)業(ye)(ye)，大(da)家互(hu)相幫助，找到對口的業(ye)(ye)務場(chang)景，搭(da)建(jian)好資源互(hu)動(dong)平臺，讓資金流動(dong)起來，形成良性內部循環，相信(xin)疫情造成的經(jing)濟損失會(hui)進(jin)一步(bu)降(jiang)低。
2月20日，王斌收到(dao)的最新消息顯示：湖北省內企業目前應(ying)不早于(yu)3月10日24時(shi)前復工。對(dui)于(yu)他和他的公司來說(shuo)，這(zhe)是很漫長(chang)的“假期”了。
“我年輕(qing)的時候就(jiu)和幾個朋友在(zai)武漢創(chuang)辦企業。幾年前我喜歡天南海北地到(dao)處跑，也有北漂經歷，但我總覺得(de)還是應該為(wei)家鄉做點(dian)什(shen)么，后來就(jiu)回到(dao)武漢了。”
“我的(de)(de)(de)企業能在光谷(gu)(gu)發(fa)展很幸(xing)運(yun)，光谷(gu)(gu)整(zheng)體的(de)(de)(de)經濟基礎和創(chuang)(chuang)業環境都不錯。武(wu)漢市政府給予光谷(gu)(gu)企業很多優(you)惠條件，并從政策(ce)支持(chi)、營商條件、人才(cai)引薦(jian)等(deng)層面對(dui)光谷(gu)(gu)企業的(de)(de)(de)需求(qiu)進行扶持(chi)對(dui)接，武(wu)漢很難找到這樣一個創(chuang)(chuang)業圈了。”在王斌看(kan)來，光谷(gu)(gu)是(shi)一個充滿(man)激(ji)情與(yu)夢想(xiang)的(de)(de)(de)地(di)方。光谷(gu)(gu)之于武(wu)漢，如同中關村(cun)之于北京(jing)。
伴隨(sui)種(zhong)種(zhong)變(bian)革，光谷也不僅(jin)僅(jin)是武(wu)漢人的(de)光谷，這里匯聚了來自(zi)五(wu)湖四海的(de)年(nian)輕人、創業者。他們操著不同的(de)口音，懷著各自(zi)的(de)夢想，在這里努(nu)力(li)拼搏。
“現在(zai)(zai)，我經(jing)常和光谷的(de)企業家和創(chuang)業者聊天，我發現很多人的(de)狀態(tai)從焦(jiao)灼逐(zhu)漸(jian)變得(de)平靜，用(yong)一顆(ke)平常心去看待(dai)了(le)。在(zai)(zai)疫情沖(chong)擊下，很多創(chuang)業者心中(zhong)的(de)火苗(miao)可能暫時消失了(le)，一些小(xiao)團隊也解散了(le)。但疫情過后(hou)，我相信一切(qie)都會逐(zhu)漸(jian)好(hao)起來(lai)的(de)，一定還(huan)會有更多人懷著(zhu)創(chuang)業熱(re)情走向(xiang)光谷。”盡管目前困難重重，王斌還(huan)是更愿意期待(dai)美好(hao)的(de)明天。
